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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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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0章卒破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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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0章卒破将门

第(3/3)页

  阎柔大笑,『好啊!我们可以在大漠里面,喝他一个昏天暗地!说定了!』

    『一言为定!』

    虽然甘风和阎柔之前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有些人就是如此,投机的话,不需要多说什么……

    ……

    ……

    而在另外一边,相互不投机的话,就算是再客气,也觉得不舒服。

    方城东里周氏大堂前,魏延的目光溅落在青石阶上,然后扫过朱色的柱子,看着柱子上的楹联,似乎蹭出点火星。

    门楣上方的『细柳堂』金漆匾额,晃得魏延眯了眯眼。

    『请,有请将军上坐!』

    周老郎君伸手相邀,却用眼神示意,让仆人将青铜匜拿下去。他之前以为是『大都护』亲临,当然要行沃盥之礼。现在么,自然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魏延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后喉头咳嗽了两声,随口吐出了一块带血的痰,啪唧粘在了厅堂中央,引得周老郎君脸皮抽动了两下。

    故意的吗?

    也不完全是。

    之前和曹纯的战斗,魏延也并非是毫无损伤,不过整体上来说,也都算是小伤了。

    魏延看了一样站在堂下的护卫,护卫会意,便是往后一退,似乎是在看风景,但是实际上是在巡查周边的情况。

    这是周氏正堂,堂前有照壁,有水池,堂后有回廊,有围墙。

    周老郎君看着魏延吐出的那口血痰,眉头微皱,转头便是呵斥一旁的仆从,『没长眼的东西,没看见贵客来了么?怎么一点礼仪都不懂?!还不快些端些热汤点心上来!』

    『不必了!』魏延也没正眼看着周老郎君,而是转头左右看看,忽然问道,『周氏……若是祖先之名,今世若是有效,又怎会遭此兵灾?若是祖先之名无用,又何必每每悬挂嘴边?』

    周老郎君哼了一声,『将军此言何意?』

    魏延摆了摆手,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旁的柱子边缘上,上面有『元初三年周公立』的铭文,让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易京仓廪里面翻出的许多物件,也如眼前的这铭文一般,镌刻着某某年,某某作,或是立,等等。

    有意思。

    魏延挑了挑眉毛,『城中还有多少粮草?』

    周老郎君的手,便是一哆嗦,然后并没有立刻回答魏延的问话,而是说道,『听闻将军破曹贼之时,焚了曹营内半数粮草?哎呀,真是可惜,可惜啊……』

    周老郎君拍着腿,似乎是极度惋惜的模样,『老朽无能啊,只能将祖产散给城内鳏寡……』

    周老郎君指着在正堂西侧摆放的一些陶瓮,『可惜啊,就连原本预备春祭的粢盛,如今也都散给了城中百姓……』

    『果真?』魏延盯着周老郎君冷笑着。

    虽然说周老郎君外衣看起来简朴,但是在领口之处露出的贴身衣物,却是丝绢所制。

    魏延站起身来,走向了正堂西侧,在堂内外的周氏仆从惊呼声中,一脚踹翻了那些陶瓮。

    陶瓮滚落,跌碎,露出里面干燥的内胆。

    『好个原本预备春祭的粢盛!』魏延将一个陶瓮踹落正堂中间,『莫非是今日才来预备不成?!这两日连日有雨,今朝方晴!这里莫非是有周细柳之灵庇佑,可以滴水不沾,雨落不侵?!』

    正堂之内顿时一片死寂。

    周老郎君哑然半晌,忽然突然捶地哭嚎:『将军明鉴!老朽散尽家财只为活民……这陶瓮原本不是摆放于此,今日方挪了过来……但是老朽真是散尽家财啊……』

    魏延冷笑着,走了回来,重新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而且还将刀鞘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刀鞘上沾染的血污和泥尘散落下来,也带出了一些黄泉的气味,让周老郎君的脸色有些发白,使得周老郎君忽然才意识到这魏延可是将曹纯脑袋切下来的煞星啊……

    周老郎君以为是骠骑亲临,便是态度谦卑,结果听闻是无名魏延,再加上乌桓番将阎柔,以及甘风是北域大都护之下的军校,顿时就摆起谱来,张口闭口都是说自己祖上是周亚夫之后,是传承百年之家,也是他习惯性的作态。

    山东中原这一两百年,都是如此。

    见了面,先摆出家谱来,我爸爸是谁谁,我耶耶是谁谁,比起自己是谁更有效力。

    然后一看,大家都是一个院子……哦,一个圈子里面的,所以自然就是排出上下级别来,谁大听谁的……

    可是现在,魏延却一脚踹开了这摆设的陶瓮,露出里面的空虚来。

    『某就问你,若是曹军攻下了方城,汝又会如何?这方城内外百姓,又是怎生下场?怎么到了某这里,就可以左边一个周公之后,右边一个细柳传人了?』

    周老郎君斑白的头颅重重磕向青砖:『将军!这些皆是曹贼逼迫……』

    正堂之外忽然传来骚动,却是魏延护卫带些人砸开了周氏后院的仓窖。

    当魏延护卫扛着拖着满满数袋粟米进了庭院时,周氏豢养的家丁终于按捺不住。有个额刺黥印的悍仆刚摸向腰间环刀,就被早有准备的魏延护卫一刀直接砍断了手臂……

    『好个天下归心的周公后裔!好个纪律严明的细柳传人!』

    魏延拎起周老郎君的前襟,将他苍老的脸按向满地狼藉的粟米,『你这正堂左右所写的「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便是这般「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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