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照母妃的说法,千错万错萧褚没错,全成了父皇的错了。
“萧褚就算污蔑了李御史,那也得你父皇听了,才会有用。”
万俟兰捏着儿子的手,心里想着,这段日子儿子念书辛苦,瘦的手指捏上去都没以前的肉感了,这趟儿子回前殿,还得多带几个心腹才好。
不过心里想着这件事,嘴上的话也没停。
“再说了,你说萧都督污蔑李御史,你又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污蔑呢?”
母妃的反问让宗政清琪愣了愣:“李御史不是忠臣吗?”
既然李御史是忠臣,那么将其抓起来关到监牢里的萧褚,自然就是反派了。
“你又怎知李御史是忠臣?”万俟兰继续反问。
“所有人都那么说啊?”宗政清琪不假所思。
太傅那么说,伴读那么说,而且对方能够在父皇沉迷炼丹的时候,以死上谏,希望父皇远小人,亲贤臣,重理朝政,这难道不是忠臣的所作所为吗?
“人云亦云,这就是宫学里的太傅教你的?”
万俟兰叹了口气,慢慢摇着头,看着一脸失望的母妃,宗政清琪有些心慌,他拉扯着母妃的袖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做错了。
“成庆十八年,李御史次子强占良田,导致桃花村村民四死九伤......”万俟兰轻声细语地讲述着李御史一家的罪名,如果萧褚在场一定会惊讶,对方所说的那些罪过,和他当时在囚室之内威胁李晋中的话几乎相差无几。
“李晋中官拜御史,不仅没有成为百官表率为民做主,相反纵容子孙为祸乡邻,甚至他还借用自己职务的便利,替触犯律法的子孙抹除罪证,这样的李御史,真的是你嘴中人人称颂的忠臣吗?”
听着母妃的话,宗政清琪目瞪口呆,第一时间沉浸在原来太傅和伴读们称赞的李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的震惊里,反而没有注意到,万俟兰作为一个处在深宫当中的女子,为何会知晓那么多宫外之事。
更何况李晋中想要做忠臣,想要史书当中留有他的传说,绝对会将李氏一族不肖子孙的所作所为掩藏的好好的,只是一般手段,绝对查不出对方隐藏的那么深的秘密。
万俟兰这个往日里在深宫中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依靠万俟一族的势力,才在蒋贵妃和德妃的斗争中明哲保身的女人,真的只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吗?
“李晋中唯恐触怒你的父皇,只敢将矛头对准萧都督,赌的不就是他以死相谏,只要你父皇不想做史书上的昏君,就绝对不会要他的命吗,看似忠心耿耿,实则虚伪小人,这样的人,配得上皇儿你为他抱不平吗?”
万俟兰长叹一口气,对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今天他敢指着鼻子斥责你父皇昏聩,那我还敬他一分,可他不敢指责元凶,却对身不由己的萧都督无端叱骂,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